close

德侑實業有限公司設立於民國92年,延續承接原鞋類模具製造及鞋材開發設計,憑藉獨特的專業技術長期為各大品牌OEM、ODM提供產業全方位服務。

德侑實業有限公司創辦人林晉陞為了打破一句俗語「阻礙我們前進步伐的往往不是身上的千斤重擔,而是腳下那雙不合腳的鞋子。

運用這樣的理念,展現出我們將走在「沉、穩」的路程,創造出屬於自己的「德行天下」。

從模具開發、材料研發、創新製造到整合顧客需求過程中,發現人們只重視外形,卻忽略買鞋的初衷。

為了要穿的舒適、走的安穩,有人說:「一雙好鞋,更需要搭配一雙優質的鞋墊,才可以帶你到任何你想要去的地方。

為了替自己身邊重視的人們做一雙好的鞋墊。不論是在外形,還是在舒適度上都能達到顧客的需求

即便現今許多的鞋廠因成本上的考量,顧了外形,忘了內涵,但依然不忘在品質上的「堅持、 執著」。

進而將他從踏進社會後,所做的開發、研究、創新以及對材料的要求全部整合之後

憑藉獨特的專利技術將極其珍貴的天然乳膠與千垂百練的備長炭完美結合後,創造出獨家環保無毒的TakeSoft 徳舒孚專利綠金乳膠

把乳膠材料與備長炭提高到更高的層次。同時具備防霉、抑菌、透氣、除臭、遠紅外線等五大功效,並榮獲多國發明專利

生產過程採用專線製造專利乳膠材原料,全自動化生產保證品質與產量穩定,達到品牌客戶的最高要求。

20多年來我們以臺灣為基礎,世界為疆界,正派經營、創新思維,陸續拓展國外市場提供高品質的產品,用熱忱、專業、誠信的服務態度成為顧客首選的事業夥伴。

而目前引進最新石墨烯加工技術,為鞋墊增加更多的可能性。

石墨烯是一種以sp2雜化連接的碳原子緊密堆積成單層二維蜂窩狀晶格結構的新材料。

具有優異的光學、電學、力學特性,在材料學、微納加工、能源、生物醫學和藥物傳遞等方面具有重要的應用前景,被認為是一種未來革命性的材料。

第一,石墨烯對紅外光、可見光、紫外光的透光率均達97.7%;其透光性在較寬的波長範圍內都很好,被其吸收的光還能迅速轉化為其他波長的光。

第二,密閉性好。不透氣、也不透水,對強鹼、強酸等腐蝕性溶液有很強的抵禦能力;能有效抑制細菌的生長。

第三,強度高。石墨烯的強度是鑽石強度的2倍、鋼材的200倍,是已知硬度最高的材料。有人這樣打比方:將與食品保鮮膜薄厚一樣的石墨烯製品蓋在一隻杯子上,想用鉛筆頭戳破它,得一頭大象站在鉛筆上才行。

第四,韌性非常好。石墨烯是已知的最柔韌的材料,且抗壓力非常高。普通的石墨烯包裝袋可提起一輛2噸重的汽車。

而在生物醫學和物理學領域,研究發現大腸桿菌在石墨烯上無法生存,而人類的細胞卻能正常生長。

石墨烯的二維結構會與大腸桿菌上的磷脂分子產生交互作用,在拉扯下會使大腸桿菌破裂、無法存活。

這種物理性殺菌的方式,也不易像使用抗生素容易產生抗藥性,因此,可用於製作止血繃帶、抗菌服裝,以及食品、藥品等的包裝材料。

德侑實業有限公司TakeSoft 徳舒孚專利綠金乳膠與全新石墨烯加工代工技術與你一起打攜手打造環保無毒的健康世界。

德侑實業有限公司開發的產品下:

足弓鞋墊 <<<<點擊進入官網

足弓鞋款 <<<<點擊進入官網

工廠內照片

各類型鞋材、鞋底、石墨烯鞋墊相關產品,批發,零售,代工,設計開發生產製造,請立即與我們聯繫

德行天下:
描述: 足弓職人健康石墨烯鞋墊·Deryou德行天下- 足弓墊、足弓鞋、石墨烯鞋墊、乳膠石墨烯鞋墊、孕婦石墨烯鞋墊、懷孕石墨烯鞋墊、孕婦鞋、乳膠枕、備長炭、TakeSoft  德舒孚專利綠金乳膠、RE紅包店家、鞋材、材料研發、設計、製造、模具開發、鞋子、包包、枕頭、專業複合性材料、批發零售、臺中潭子區製造商
地址:427臺中市潭子區雅潭路二段399巷200 -7 號
電話:04-2531-9388
網址:https://www.deryou.com.tw/

WWFFF77141DEE

臺中石墨烯鞋墊切割代工廠,臺中石墨烯鞋墊切割廠,臺中石墨烯鞋墊代工廠,臺中石墨烯鞋墊加工廠,臺中石墨烯鞋墊OEM工廠,臺中石墨烯鞋墊OEM工廠,臺中石墨烯鞋墊自創品牌設計工廠,臺中石墨烯鞋墊工廠,臺中鞋材石墨烯鞋墊批發工廠,臺中石墨烯鞋墊直營製造工廠,臺中隱形增高石墨烯鞋墊工廠,臺中氣墊石墨烯鞋墊工廠,臺中矽膠石墨烯鞋墊工廠,臺中乳膠石墨烯鞋墊工廠,臺中足弓石墨烯鞋墊工廠,臺中腳窩石墨烯鞋墊工廠,臺中除臭石墨烯鞋墊工廠,臺中牛皮石墨烯鞋墊工廠,臺中皮革石墨烯鞋墊工廠,臺中真皮石墨烯鞋墊工廠,臺中牛皮乳膠石墨烯鞋墊工廠,臺中皮鞋石墨烯鞋墊工廠,臺中石墨烯鞋墊開模切割代工廠,臺中石墨烯鞋墊開模切割廠,臺中石墨烯鞋墊開模代工廠,臺中石墨烯鞋墊開模加工廠,臺中石墨烯鞋墊開模OEM工廠,臺中石墨烯鞋墊開模OEM工廠,臺中石墨烯鞋墊開模自創品牌設計工廠,臺中石墨烯鞋墊開模工廠,臺中鞋材石墨烯鞋墊開模批發工廠,臺中石墨烯鞋墊開模直營製造工廠,臺中隱形增高石墨烯鞋墊開模工廠,臺中氣墊石墨烯鞋墊開模工廠,臺中矽膠石墨烯鞋墊開模工廠,臺中乳膠石墨烯鞋墊開模工廠,臺中足弓石墨烯鞋墊開模工廠,臺中腳窩石墨烯鞋墊開模工廠,臺中除臭石墨烯鞋墊開模工廠,臺中牛皮石墨烯鞋墊開模工廠,臺中皮革石墨烯鞋墊開模工廠,臺中真皮石墨烯鞋墊開模工廠,臺中牛皮乳膠石墨烯鞋墊開模工廠,臺中皮鞋石墨烯鞋墊開模工廠

小 說   良心債 文/荊翠 01 “這破天氣,說下雪還真下了。”山峰小聲嘟囔著,使勁貼近伊寧,并疼愛地給她拽拽頭上的淡粉絨線帽。 風裹挾著雪使勁往脖頸里灌,他整個腦袋都要縮進了衣服領子里。 伊寧把手放在唇邊呵了一口熱氣,嬌嗔地埋怨:“都怪你,非要坐公交車,打車多好,都要凍死了。” 山峰憨笑著,緊緊握地住她酥軟的手,附在她的耳邊小聲說:“有我,寒冷不在。”戀愛中的女人就是充滿詩情的小可愛,一句簡單的話,展開就是無邊無際的愛,暖瞬間在她身上蔓延,連辮尾眉梢都掛滿了。   站牌下,等車的人不多。真不敢小瞧立新這個縣級小城市,滿大街都是私家車來來往往,坐公交車的人少了許多。 她挽緊他的胳膊,他攥緊她的手。他們故意讓飄來的雪花輕飄飄地落在胸口,堅信入了心即成雨,足以澆灌出愛的花朵。 “小心車。”忽然,山峰吆喝著竄出去,一把拽住一個奔跑的小男孩,一輛豪車在他跟前戛然停下。 孩子不知發生什么,“哇”地一聲哭了起來。站牌一側,一個低頭玩手機的女人急跑過來,抱起孩子,甩出一句難聽的話:“你怎么開車的,急著去死呀!”不知司機是否聽到,只是伸出頭說了聲“對不起”,就匆匆溜走了。 山峰圓瞪著眼望著豪車揚長而去碾過的雪痕,好像看見一張張底片來回翻轉。他似乎從底片中看到了爹,看到了大山,看到了鋪滿雪的山路,還看到了爹沾滿一身雪滾落山崖,甚至聽到了爹喊他······山峰不愿多想,怕雪化成淚,濕了現實的美好,他使勁把淚擠回去。恰恰這時手機鈴聲傳來,他迫不及待把手機貼近耳朵,又是那個沙啞著嗓子的女人:“喂,新藤嗎?你是新·····” “我不是,你打錯了,我是黃山峰,說過多少次,不要再打了。”山峰的語氣聽起來很生氣,但他沒有立即掛斷,短暫的沉默后,補問了句:“怎么會這樣?你······”一個“你”字不知連著多少問話,只是還未出口,公交車到了,伊寧一把奪過手機掛掉,推搡著他上了車。 兩人緊挨著坐下,山峰順勢捂住伊寧的雙手。兩人同時望向窗外,感覺彼此的心跳順著雙手在走向對方,可是總有那么一小段走不通。忽然,伊寧抽回自己的手,側臉看著山峰問:“這女人干嘛還是打過來,她到底想怎樣?” “嘿嘿,別生氣了。也許她受過什么刺激吧,要不總說我是新藤,明天我就把號碼換了,省得她又換手機號打過來。”山峰笑著解釋。 “換手機號?”伊寧把臉向窗外望了幾眼,沉思片刻回過頭:“還是別換吧。” “要不她還會繼續打來的,你要我怎么辦,你······”山峰側歪著頭盯著伊寧,感覺她的眼中隱藏著委屈。看伊寧這樣,他不想再說什么,把肩膀向伊寧使勁靠靠。也許此處無言勝有聲,彼此都懂,她輕輕把頭緊緊依靠在他的肩頭,十足的小鳥依人,幸福的模樣。   這個冬天,似乎雪下得比往年多,一場接一場。山峰說喜歡雪,問他為什么,卻說不知道為什么。他說也討厭雪,理由嘛,讓伊寧聽他說: “我十六歲那年,爹為了提前還清娘治病欠下的債,就去溫州鞋廠打工。他在那里干最苦最累的活,甚至不舍得吃飽穿暖,只有過年才來家一次。可一場罕見的大雪,讓爹跌倒滑落山底。就這樣,一場雪讓我成了孤兒,失去走進校園的機會,孤身一人到了溫州打工。”伊寧插進一句:“可也不能怨雪呀!”山峰呵呵一笑,又說:“南方很少見到雪,我也喜歡雪呀。只不過,當時我沒了娘,再沒有爹,奶奶歲數大,我怎么辦?我想換做誰也會滿腦子怨恨。” 這些事,伊寧第一次和山峰交往時就知道了。當時她趴在陽臺上邊和山峰煲電話粥邊看雪,直到聽得眼淚稀里嘩啦,才掛掉電話。 今天,雪越來越大,山峰在廚房忙得不亦樂乎。伊寧什么也不會做,進了廚房都嫌她礙手礙腳,只好自個貓在陽臺上的藤椅里看雪飄。她拉開一扇窗,想拍個小視頻發朋友圈。風卯著勁直往屋里鉆,但她還是探出身子,一只手接住一小團棉絮似的雪花,一只手拿著手機拍照,剛抽回手,手心就已留下一滴水,仿佛一個女人的淚。不知為什么,她突然有種怪怪的感覺,開始厭惡雪,甚至想到那個名字帶雪的女人。這些也許因為愛也因為恨吧?她實在說不清。 伊寧媽比往日聚餐還高興,不停吆喝著山峰多吃點,還非讓山峰坐她身邊,親昵得像多日不見的母子。伊寧媽借著興奮勁破例喝了兩杯紅葡萄酒,這足以讓平時滴酒不沾的女人醉得一塌糊涂。也許是山峰忙著倒酒夾菜,滿口的貼心話如杯中酒倒泄在她的心里,令她心醉。面對眼前這個準女婿,她喜得合不攏嘴,每個星期天都早早下廚,做一桌子好飯菜,說是為女婿和閨女改善生活。就像伊寧爸所說,整天就像撿到一個大寶貝,沒事就樂意在朋友前炫耀一番。 伊寧媽真醉了,她一直攥著山峰的手不停地說:“哎!山峰,有些事就像演電視劇一樣,巧合的時候太多,這人哪,相聚是緣分·····你信不信?”山峰只管笑答:“嗯,我信,媽。” 伊寧則在一邊直嚷:“媽,您別說亂七八糟的話,您怎么醉成這樣了?語無倫次,驢唇不對馬嘴,聽著都有些怪,什么破話呀!爸,你還是管管我媽吧。”不管伊寧怎樣喊,她媽還是繼續說醉話。這時山峰的電話鈴響了,他瞄了一下號碼,似熟悉又陌生,忙抽出伊寧媽手里的手,走向陽臺。 伊寧爸拍拍伊寧媽的肩頭,沉悶地說:“青云,你何苦呀,喝醉了好受嗎?” “好受,好受,孩子們好,我就好受,我在孩子身上有罪呀。”她也許醉得厲害,亂七八糟的話還不斷從嘴里往外冒,淚卻掛滿了腮。 山峰沒聽到伊寧媽說“有罪”這句醉話,他只顧急急接起電話,“喂”了一句,對方就掛斷了。回撥還未撥通,精明忠厚的伊寧爸沖著他喊:“山峰,打完電話和伊寧去房間歇歇,我扶你媽去躺會兒。” 山峰應答著,點了點頭。伊寧從身后悄悄溜過來,雙手抱在胸前,帶著醋意問:“又是她吧?怎么像個鬼魂似的,附上你了?” “不知道,沒說話。”山峰掛掉回撥的號碼,忙順勢把手機遞過去:“號碼不熟悉。” “肯定是她,真是不識好歹的破爛貨,她到底安的什么心,我媽都喝醉了。”伊寧看似火氣挺大,罵了粗話,沒有接山峰的手機,轉身去了臥室。 山峰無語,他懂女人的心,冷靜處理這類事情是最好的方法。一個電話讓他沒了胃口,飯菜已經涼透,他在客廳的沙發上躺下來,想瞇一會兒。剛閉上眼,伊寧就穿著睡衣跑過來,忽閃著美麗的大眼睛凝視著他,眼睛越睜越大,很快成了一汪深潭,深邃得看不到丁點東西。他好像掉了進去,一點點往下沉。他想喊,伊寧卻捂著他的嘴狠狠地說:“從今天起你不準再和那個女人有半點來往,記住了嗎?” 他想起臺灣劇里那些轟轟烈烈的發誓方式,于是也舉起手,鄭重地拍著胸脯發誓:“親愛的,我發誓,從今以后絕不接那個女人的電話,再接就天打五雷轟。” 伊寧這時倒像個幸福的孩子,笑嘻嘻地撫摸著他的臉,還故意勾著他的脖子使勁親,從額頭吻到嘴唇,他整個身體像有火蛇在蠕動,最終一把把伊寧摁在懷里。他看到了酥胸的顫動,火蛇游動更加劇烈,似燃成了烈焰。他的手在抖,身子在抖,屋子在抖,天卻黑了下來,他摸不到伊寧,伊寧呢?他看不見她,開始喊:伊寧,伊寧,伊寧······他再也躺不住,忽地坐了起來,伊寧站在沙發邊看著他笑:“做夢了?喊我干嘛?是不是怕我跑了?”伊寧一連幾個問號,他才從夢中走出來。   02 山峰再沒接過沙啞嗓子女人的電話,確切說,只要一聽是女人找新藤,他就立馬掛掉。只是最后那次通話,他卻滿懷傷感和愧疚,對著話筒竟一味地罵自己:“我太自私,我是混蛋,不值得你說愛字。” 電話那頭微微地哽咽:“我都知道,不想你為我做什么,只是想見見你,我的病······”山峰對著話筒沉默好久,眼里莫名噙了淚,還是答應了這個女人,一定找時間去濰坊醫院看看她。 一大早伊寧媽就打來了電話,讓伊寧陪她去老年醫療中心看醫生,自從上星期喝醉了酒,她的胃一直有點不舒服。山峰聽伊寧掛了電話,大聲問:“我有點事要去外地辦理,你自己陪媽去行吧?” 面對山峰的請假,伊寧欣然答應:“你忙吧,我自己去就行。”他夸她善解人意,猝不及防親了她一口。她甜笑著罵:“壞蛋,快給媽打電話說聲吧。” 山峰像調皮的大男孩嬉笑著,忙不迭撥通伊寧媽的電話:“媽,我今天有件事要辦理,就不陪您去了,辦完事我就馬上過去。” “行,你忙吧,我又不是什么大病,呵呵,你這孩子就是體貼人。”伊寧媽善解人意,山峰也嘿嘿地笑了。 “對了,媽,如果需要我,就給我電話,我······”曉峰暖心的話還想繼續,伊寧媽那頭卻和藹地說:“不用了,我說小峰呀,記著,路上一定慢點開車,再見!” 掛掉電話,山峰走向梳妝臺前的伊寧,故意拖長聲調:“伊寧——同志——,怎么有點像去相親呀!” 她對著鏡子,用眼斜看著他,笑意故作很淡:“當然是了,你以后可要受委屈了,不過相中了的話請你喝喜酒,你可要好好表現喲。” “唉!苦命人呀!這可怎么辦?”山峰假裝可憐兮兮地說著,歪倚著沙發,拿起《烹飪大全》隨意翻看著。直到聽到伊寧高跟鞋響起,才放下書,聽她從衛生間探出頭說:“今中午我不回家吃飯,你辦完事,自己吃吧。” 山峰用手蹭蹭眼鏡,痛快答應著,并反復地囑咐伊寧路上慢點開車,媽有什么大礙就快打電話之類的話。很快一聲應答聲合著一聲門鎖的輕微碰撞,他的心開始有點慌亂,有點背叛伊寧的感覺。 他努力讓自己鎮定,嘴里念叨著絕不會做對不起伊寧的事。只是這一月來,那沙啞的聲音在揪著他的心:扁桃腺癌霸占了她的軀體,她很快就要香消玉殞,打過來的電話不會再多了。要去醫院看看她,這個念頭從心底蹦出來,他希望她笑著活下去,就算非走不可,他也要讓她笑著走。 他想,這是為她,也是為自己。   從窗子看見伊寧的車子走遠,他迫不及待下了樓。一陣冷風撕扯著臉,他不禁打了個寒顫,急忙鉆進車子。透過車窗,望見小區遠處的假山后的一小堆雪,發著灰暗的光,像是生命里的最后一滴血,讓病魔吞噬去了紅艷,微弱地等待煙消云散。 車子上了高速,走了一個小時,很快到達濰坊市人民醫院。醫院正在進行新改建,住院部建成了摩天大樓,如果站在樓頂一觸手幾乎可以摘朵云彩下來。他仰頭看看最高處“康馨樓”三個大字,摁住自己激動而緊張的心,走進樓內。 按照電話里女人所說的樓層、科室、房號,很快來到病房門外。病房是個單間,是她父母特意要求安排的,擔心她的情緒波動太大而哭泣吆喝,影響其他病人休息。 透過門上的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個女人的背影坐在凳子上,在床頭邊低著頭,像是在給病人的腿部做按摩,病房內的說話聲不大,什么也聽不到。突然床邊上的女人站了起來,轉身去拿什么。山峰卻像被電擊了一下,倏地收回頭,急忙向走廊盡頭走去。 門不留一絲縫隙,有輕輕的敲門聲。如雪睜開昏沉的眼瞼,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她倏地坐起來,一種異樣的喜悅撲滿臉頰。是新藤,真的是他,來接她出院了。她興奮極了,喊著撲向他的懷里。久違的淚還是來了,淹沒了所有紛雜的聲音,只剩下她獨自低語。她的眼睛漫過窗外,大雪像白色的蝴蝶,更像梁山伯祝英臺的化身,她想自己也會成一只白蝶,新藤也是。她幸福地笑了。新藤一直笑而不語。失去和得到的意義何在?她不解這一場無言的相見,使勁捶打著他寬厚的胸膛:“你為什么不說話?是不想說話嗎?為什么讓我找你這么久?·····”所有的追問滿是酸楚和悲傷。不知為什么,窗外幾只白色的蝴蝶,竟穿過玻璃窗子拉起她就飛,越飛越高,飛過一座座高山,落在了崎嶇的山路上,路上鋪滿雪,雪地里一個人在山路上爬行。天昏暗下來,突然什么都看不到了,只聽馬路上汽車的碰撞,她撕心裂肺地喊叫:“黃叔!新藤!”一切很快煙消云散。大山、城市都歸于沉寂。如雪還在喊黃叔、新藤,可是再也喊不出聲,像被妖魔封了喉。她咆哮,發瘋地喊,但沒有人聽到。她還在使勁喊:黃叔——新藤——   “如雪,醒醒。”病床邊上的女人輕輕拍打著她瘦削的肩膀,把熱毛巾重新放到她沁著點點汗珠的額頭上。她大口喘著氣微微睜開眼,無神的眼睛向四周看看又閉上,長長的睫毛遮住塌陷的眼窩,凸起的顴骨高過鼻梁,慘白的臉色像凝結了寒霜,看著就讓人心痛。 “阿姨、伊寧妹,你們怎么來了?”如雪沙啞的聲音很小,伊寧示意她不要說話,使勁點點頭,伊寧媽卻在一旁掉淚。伊寧忙把紙巾遞給過去:“媽,如雪姐堅強著呢,很快會好起來的,是不是如雪姐?”伊寧的眼淚在眼里打著轉,怕它落下來,她不想用淚再給如雪添痛。 “阿姨,我會好的,您放心吧。”她沙啞著聲音,簡單說了幾句,就開始大口喘著氣,伊寧立即把氧氣罩給扣上。她無力閉了眼,張嘴吸著氧。伊寧媽示意伊寧把身邊的被角拽拽,蓋住那只露在外面的蒼白的手,手臂上的保留針還在,只是從昨天起她就拒絕再打點滴。 山峰去了走廊盡頭的抽煙區。他不抽煙,受不了身旁一位家屬的煙霧繚繞,一會兒就咳嗽起來,但這是躲避伊寧的最佳地點。他咳嗽著朝不遠處的病房注視著,盼伊寧母女早點離開病房。等待是個討厭的東西,在山峰的目光里使勁增長。等待的過程,隨時可見護士邁著輕盈的腳步,像天使來回在病房之間。忽然,一個護士跑竄起來,手里端著器皿,一陣風似地跑進他盯著的病房,一個瘦高個戴眼鏡的大夫很快也跟了進去。山峰腦中劃過沙啞女人的話:我已決定放棄治療,今天也許就走了。 他沒再多想,踉蹌地跑進病房,看到大夫、護士各自忙碌著,伊寧攙扶著母親背對著他,似有哽咽之聲。他沒有喊伊寧,只是捧著玫瑰花站在身后,聽大夫醫囑:“好了,已給她打了鎮痛劑,并給輸上營養液了,一會醒來沒事了,不過最好多安慰她,配合醫生治療。還有不要讓她再激動和受刺激,以免發生意外。” “嗯,嗯,大夫,我們會讓她繼續治療的,穩定后,我們接她回家趟行嗎?”伊寧媽問大夫。 “她央求回家?”大夫臉上有顧慮:“按規定不行,但病人已在特殊時期,可以找值班大夫和護士簽個字,接回家一天也行。”大夫說著往外走。 伊寧跟隨大夫轉過身,倏地看見愣愣站在身后的山峰,她并沒有生氣和驚訝,倒是平靜地說:”你真的來了。”順手拿過玫瑰花放到靠窗的小桌上:“醫生不建議病房內放花,上面有香精味會刺激病人呼吸。” 山峰輕聲答應著,有點不自在,渾身感覺有無數小蟲在鉆,弱弱地說:“我和她真的沒什么,只是可憐她,她知道了我不是新藤,但想當面謝謝我,不想留有遺憾。” 伊寧媽還在抹淚,看都沒看山峰,嘴里自語著:“這做的什么孽呀。讓如雪受這么大的痛。” “媽,是我不好,我不該來,但她拒絕治療會……”山峰走到伊寧媽的跟前,像犯了天大的錯一樣。 “孩子,不是你的錯,你做得對。剛才如雪都跟我們說了,是你給了她最大的安慰和鼓勵。我也有話和你說,不想再隱瞞什么,事都過去這么多年了,唉!”伊寧媽倒像負罪的人,盯著如雪的臉嘆著氣。   03 伊寧爸在廚房里忙碌著,公司經理的威嚴樣子全無,十足的家庭婦男。伊寧媽在一邊嘮叨著什么,惹得伊寧爸大聲吆喝:“我說你出去行不行?別在我面前嘮叨個沒完,今晚和山峰說說就是。” “可我不知道怎樣向孩子交代,再這樣我會得抑郁癥的。”伊寧媽小聲嘟囔著,來到客廳,在伊寧身邊坐下。 伊寧昨天剛剛查出懷孕,成了重點保護對象。她看見女兒,馬上想起要當外婆的喜悅,剛才的氣也消了,湊向前問:“閨女,以后可要注意身子,別穿高跟鞋,跳舞堅決不能去。對了,今晚想吃什么飯,讓你爸給你做,為了肚子里的孩子可一定要吃好。” “哎喲,都嘮叨成災了,您還是去幫我爸給我做點湯吧。”伊寧翻看著手機上的朋友圈,愛理不理的樣子,笑著打發母親去了廚房。 面對自己的親爹娘,伊寧也不客氣,就只等著吃。她把整個身子窩在沙發上發朋友圈,自己懷孕的事很快刷了屏,樂得山峰進門都沒聽到。 今晚誰也沒有喝酒,開心的話就是伊寧有喜的事,滿桌子的菜都是專給伊寧做的,全是清淡的青菜,并熬了鯽魚湯。山峰口味重,以前總會自己放點鹽再吃,現在不一樣,要當爸爸了,感覺吃什么都香。伊寧媽只顧一個勁給伊寧夾菜,往常聊的老年大學的糗事一概不提,全拿伊寧肚子里的孩子當話題,孩子叫什么名字啊,怎樣坐月子啊,應該補什么等等。   “青云,你今天就告訴山峰吧。”伊寧爸突然冒出這句話來。伊寧停了筷子,看看爸媽。山峰咽下嘴里的菜,盯著伊寧媽急著問:“什么事,媽?” “唉!”伊寧媽嘆了口氣,沉默許久才說:“唉!山峰呀,你是個善良的孩子,有些事該和你說清楚了。你還記得在濰坊醫院里,我跟你說起你爹的死與我兒子有關的事嗎?” 一聽到父親的事,他說話聲音有點顫:“記得。但如雪蘇醒過來,您就沒繼續往下說。快說到底怎么回事?” “爸,媽,非要說嗎?你們已經在償還了。”伊寧過去摟過媽的雙肩,輕輕拍打著說。 “不,閨女,我還是要說,我的良心債,必須讓山峰知道。”伊寧媽面對著山峰,無比愧疚:“山峰,這世間的事,真的就像一部小說,意想不到的事真的很多。你爹跌落山崖,我兒子有責任呀。” 山峰已經淡去了失去父親的痛,又讓伊寧媽一句話戳了心臟。他噌地站了起來。伊寧輕輕拽了他一下:“你先坐下,聽我媽說完行嗎?”山峰聽話地坐下,竭力冷靜,不讓自己做出過分的事。 伊寧爸端了一杯水遞到伊寧手里,示意給她媽喝。山峰側頭看看窗外,零星的雪花不知何時開始飛舞,看著,看著,他的心仿佛在跟著雪花在飛,飛呀!飛呀!他跟著伊寧媽一起,走進了二零零八年的那場大雪。他聽見鞋廠庫房塌落的聲音,混雜著員工慌亂的奔跑聲和呼救聲,還聽到員工在電話里喊著:經理,車間著火了。 瞬間,心急和焦慮捆綁了正在火車上的伊寧爸媽。他們不停祈禱著:廠房財產都是小事,人沒事就行。逼著在車間體驗生活的兒子會怎樣?他們不敢往下想。可萬萬沒想到,當一根斷裂的梁柱斷落時,黃福根抱住她兒子推向一邊,老黃被砸傷一條腿,換來了兒子的命。“傷筋動骨一百天,老黃養養腿再回去吧,年就在我家過。”她真誠地對黃福根說。他卻回答,村里有風俗,不能在外姓人家過年。他執意要回去,說兒子和娘在等他。 救命之恩比地厚,可她兒子的命比紙薄,就在除夕那天送老黃回山溝的時候,偏遭意外·····廠子燒了,兒子沒了,她感覺天也塌下來了。過度悲痛之下,她的精神開始恍惚。為了不再睹物傷情,精神不再繼續失常,他們變賣廠房家產,在親戚的幫助下,從溫州來到立新縣。 一場雪與火的交融,讓山峰的心裹著雪在大火里煎熬,他仿佛看到父親背著年貨,瘸拐著走在回家的山路上,殘余的積雪卻不留情,用盡招數讓父親栽倒,頭觸碰在山石上。瘦小的他抱著父親已經僵硬的身體,拼命地哭喊著:“爹,奶奶做好年夜飯等著你呢。”他想起了年夜飯,想起了家的團圓,腦子開始嗡響著,眼前模糊著父親的身影,他忘乎所以地輕喊了兩聲:“爹,爹。” 伊寧媽的訴說戛然而止。 “山峰,山峰,你沒事吧?”伊寧趕緊過去為他擦拭眼淚。男人的傷心淚很快隱藏心底,他依舊叫了聲“媽”,說:“我沒事,你說吧。” 伊寧媽像在檢討,也像在回憶:“我在精神病醫院呆了一年,身體也好了起來。但當時不知道你爹去世,打算等廠子重新好起來,就給你爹送點錢,讓他好好養養身體。等我打算送錢的時候,才知你爹已去世。孩子,你爹是為了救我兒子才被砸斷腿,我感覺背上了良心債呀!最后知道你成了孤兒,在一家鞋廠打工,我就去你們村招工,說是管吃管住,工資特高,只要愿意跟隨去立新縣就行,并特意找了村干部,說服你報名。” “伊寧,這是真的嗎?”山峰有點不相信地盯著伊寧問。 “嗯,是真的。我媽想把你當兒子。我媽喝醉那天,就想告訴你,可是又怕你接受不了,就沒說。”伊寧滿臉真誠。 “當什么兒子,我不當。”山峰還是摁不住情緒的躁動。 “你,你先坐下,鎮定。”伊寧爸不再沉默,示意山峰坐下。 伊寧媽閉著眼,不言語,兩行淚掛在腮上。山峰最終還是坐下,但誰也沒有開口說話,一股說不清的恩怨情仇的味道在沉默中散開。伊寧媽微微睜開眼看看山峰:“不管怎樣,我在盡力補償你,還清良心債。” 過了好久,誰也沒說一句話,好像一切都靜止了。   山峰滿腦子混亂,似乎看見那個叫如雪的女人竄了進來,哭著:電話號碼就是新藤的,為什么說不是?為什么?······ 山峰仿佛在夢中,跟在伊寧爸的身后,要尋找什么。看,這是我兒子的遺物。伊寧爸開始婆婆媽媽,從一大堆衣物中捧出一部手機非讓山峰看。手機上十五個未接電話,有十個是同一個號碼,都顯示“雪兒”。又是與雪有關的人,山峰抱住了自己的腦袋,他害怕雪,擔心雪,輕輕觸碰就會哭的雪。 他要對伊寧爸說說這件事,不能再讓一個雪走過來。剛要開口,恍惚中傳來沙啞的聲音,山峰卻看不清是誰,“我是雪兒,也是段如雪,是新藤的大學同學,也是他的女朋友。對了,我家是濰坊的,在義烏做銷售經理。這么多年,新藤的事一直沒告訴我,是不是認為失去聯系久了,我肯定會放棄。但我竟打通了電話,我高興,我激動,我要告訴新藤我懷孕了。可是······在去溫州找新藤的路上,我因頭暈而跌倒,導致流產······”接著是一陣沙啞的哭聲,山峰的心隱隱作痛,感覺自己就是新藤。突然,哭訴聲變成質問,向他擠壓過來:“你終于敢接電話了,你們全家搬走不想還我的債?以為我懷孕是騙人的吧?以為手機卡拔掉我就不會再打來是不是?······” 質問聲又變成哭聲,只是沙啞得厲害,以至于山峰聽不清,只聽到伊寧爸說:“你的手機號就是我兒子用過的,我們真心把你當作兒子,也沒有去多想,認為已經好多年沒聯系的如雪肯定早已結婚生子,也不會再打來。沒想到一個月前她竟打給了你。而你的熱心卻給了伊寧媽負罪感,她感覺心里欠了人情債,非讓伊寧從你的手機里找到如雪的電話號碼,想告訴她打錯電話的事。”說到這,伊寧爸不停嘆著氣:“唉!唉!不說了吧!” 伊寧媽喝下一大口水,擺擺手說:“說吧,咱讓孩子明白透徹。”山峰已經平靜了,只是無語。好久伊寧媽也沒說一個字,身子倚在椅子上又閉上眼。伊寧干脆搬了椅子,坐在她媽身邊:“媽,你沒事吧,累了就去床上躺一會兒吧。” “不,我還是說完憋了這么多年的心事吧。新藤是兒子大學時的筆名,他的同學都這樣喊他,如雪一直這么喊。一天,她打電話給我,說得了重病,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見見新藤。她不相信新藤真不在了,她想找到心靈的寄托,當時她的老公剛剛拋棄了她。面對一個得了絕癥的病人,心痛、無奈一直伴隨我,讓我于心不忍呀!于是我才想讓你們陪我演這場戲,讓如雪多活些日子,以后良心沒有債呀。人都有私心的,伊寧最后看你真把自己當作了新藤,怕你和如雪假戲真做,就不準你接她的電話,可伊寧又不能說破。” 伊寧媽說到這兒,輕咳了幾聲,伊寧爸忙把水遞給她。山峰摘下眼鏡,走到伊寧爸媽跟前,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深情地喊道:“爸!媽!”     作者簡介       荊翠,70后。喜歡文字涂鴉 。有作品散見于《勞動午報》《生命時報》《中國煙草雜志》《黃鶴樓周刊》等報刊 。 +10我喜歡

吳利強,陜西陳倉人,曾用筆名青葉、望云   兩個看車人         “喂!您在哪里?我要取車。” “等一下,我在外邊,一時走不開……我讓別人給你開門。”電話掛了,我蹲在車庫外焦急地等著。 大約十分鐘后,有個趿拉著拖鞋的中年漢子走了過來,他問:“是你要取車嗎?”我說:“是的。”我順便又問了一句:“他是不是在棋牌室里?” “嗯,正在麻將桌上。你取了車后,把門掛上。”我嗯了一聲,他就走了。看來都是忙人,我嘆了一口氣。 這次還算快,沒等多久,如果運氣不好,他會早晚各開放一個小時,這兩個小時之外,一概不予開門,即使你有天大的事,也與他無關。這就是小區里的第一個看車人。 我剛打開車庫門,一只老黑貓“喵嗚”一聲從我腳邊躥了出去。接著,一股尿騷味撲面而來。我連忙用手掩住鼻子,盡可能憋住不吸氣。我一面屏住呼吸,一面看著腳下揀干凈的地面落腳。自從車庫歸他管理之后,半年多了,我從來沒見他打掃過一次衛生,如果說車庫內還有一點比較干凈的地面,那也是逢大風天氣吹走了臟東西。車庫里那些枯枝爛葉、廢紙廢塑料、貓屎,還有貓吃剩下的碎骨頭一時被風卷到了車庫的角落里,使得地面稍微有些干凈的地方。 這是個摩托車、自行車的停車庫。坐落在小區的后院,長方形的地面,寬約6米,長約20米,北起一座六層的樓房,南至二米高的圍墻,車庫頂部是約3米高的鐵皮雨棚,由于車庫與圍墻有空隙,所以風雨天氣車庫內常常會注入大風,卷入塵土。如果不是出于安全考慮,沒有人會每月花30元錢把車存入此處。近一年了,我記得這里曾經被打掃過一次。那天我去存車,一走進去便感覺空氣清新,地面干凈,而且還灑了水,濕漉漉的。我欣喜之余隨口問那個瘦瘦高高的中年看車人:“今天車庫這么干凈!你打掃的?”他略微一笑:“哼,我哪有時間干這個,是社區的工作人員打掃的。”我很驚訝,但為了緩和當時的尷尬氣氛,我又笑呵呵地說:“你真有面子,連社區工作人員都替你打掃衛生來了!” 一年來,原本可以存放七八十輛摩托車的車庫,每月存放的車子卻越來越少,后來少到了二三十輛。這個日復一日,月復一月,時常“鐵將軍”把門的車庫幾乎形同虛設:要么你干著急取不出車子,要么你想存車卻左等右等等不來看車人。那年年底,車庫外終于貼出了一張告示,讓所有存車戶盡快繳納存車費,年后將另有人接管車庫。 第二年,果真換了一個看車人。他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年人,從搬進車庫的第一天,他們老兩口就將車庫內打掃得干干凈凈,整理得井井有條,就連車庫內的那個小屋也布置得如同新房一般:墻壁被粉刷了,里面的桌椅擺放有序,床上鋪上了新床單,被子也折放得有棱有角,床的上方還掛上了墻圍子。看來,他們老兩口要把這里當家一樣照看了。再看,車庫外的墻壁上書寫著幾個正楷的大紅字:全天24小時值班,歡迎存放摩托車、電動車和自行車! 到了春季,老兩口從花市上買來了一盆盆花草,這些形形色色的花草一下子讓車庫內充滿了春的氣息,讓人倍感溫馨怡人。后來,他們又想人所想,急人所急,在車庫的四面墻壁上掛了幾條干凈柔軟的抹布,以備騎車的人方便使用;把久存不騎的摩托車移到車庫最里邊,并給它們披上了防塵布;如果誰的摩托車的車胎癟了,他就及時提醒,并主動拿出自家的打氣筒讓人免費使用。有一次,我的摩托車后備箱上的一顆螺絲掉了,連我都沒在意,他卻關切地提醒我趕快安裝上。 車庫內的環境好了,管理員的服務也熱情了,曾經不想再到這里存車的人把車重新推回來了,原來沒有存過車的人也在這里存起了車。不久,車庫內的存車便停放得滿滿的了,并且井然有序。 +10我喜歡

作者:子雨  01  大年初四晚上九點半。 梅雨虹心情有些激動,從下午接到同學電話,她就沒法平靜。 三十年了,失去聯系三十年的同學們竟然又聯系上了,她的心里除了溫暖居然還有一絲絲的期待。 “叮咚……”手機又響了一下。梅雨虹拿起手機,同學群中有人找她私聊,是昵稱為雨中彩虹的同學找她。“‘雨中彩虹’應該是個女生吧,這么美的名字,會是誰呢”。她猜測著,并很快將對方將加好友。 “你是梅雨虹?” “哦,是的,你是……”她驚異于雨中彩虹的洞察力。因為她用的昵稱是“驀然回首”。“我是文思尚。”梅雨虹的心莫名地驚了一下。文思尚,一個高大、樸實、憨厚的男生迅速跳進腦海。她回過神,回了句“你好!” “你好,雨虹。” “你怎么知道是我?” “能用這么美的文字這么溫暖的話語和同學們打招呼的,在我心中也只有你了。”梅雨虹無語,她不知接下來該怎么說。 “雨虹,雨虹。”他一遍一遍地重復著她的名字。 “嗯。” “雨虹,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還可以,你呢?在哪里工作?” “我能在哪里,我就是一個割麥、挖玉米桿、開摩的的傻農民。” “現在農村多好,天高地廣的。農村政策又好,收種都是機械化。” “雨虹,我能見見你嗎?” “可以啊。” “我想和你單獨見一面。” “老同學了,當然可以。” “明天可以嗎?明天早晨?” “你在哪兒呢?S市嗎?” “是的S市。” “明早估計不行,我們還在老家呢。” “明天下午行嗎?我明天下午五點后要出趟遠門。” “那好吧,明天下午3點美馨湖見。”    02  梅雨虹坐在公交車上,有些忐忑。車窗開了一個小縫,寒風不著痕跡地竄了進來,她打了一個寒顫。 出門前,她在為數不多的幾件衣服中找一件最普通卻比較厚實的羽絨服。她是農民的女兒,質樸是她的本性。 她從不涂脂抹粉,她唯一的化妝用品便是一支用了好多年的眉筆。 她輕輕地描了幾筆,使眉毛看來修長了些。她四十八歲,上眼皮微微地向下傾斜,眼角已顯現出明顯的皺紋,有些松弛的皮膚使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了些。 她目光清冷,嘴唇緊閉。她的身材不像三十年前那樣曼妙,寬大的羽絨服穿在身上顯得有點臃腫,但她很喜歡這件衣服的毛領,不是那種又大又厚,雍容華貴的,這衣服的毛領窄窄的一圈,精巧又別致,挨在脖子上柔軟舒服。 2點50分,梅雨虹下了車。 天冷得出奇,街邊的門店大都還沒有營業,畢竟才大年初五,大家還在過年呢。往日繁華熱鬧的美馨湖顯得有些冷清,只有極個別的人在走動。她將雙手插進衣兜,戴起了羽絨服的帽子,遮住了刀子一般的寒風。她朝美馨湖走去,邊走邊四下張望,當年那個熟悉的身影在她心中已是模糊不清。 她沿著湖邊一路向東,每經過一個中年男人身邊,她都要抬頭多看幾眼,生怕錯過了。五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她拿出手機,“糟了,昨晚忘了問電話。” 她試著發了一條微信: “你到了嗎?” “到了。”她很快收到回信。 “你給廊橋這邊看。” 好在她離廊橋并不遠,她看到一個高大的中年男人朝她走來。 四目交接,一切都歸于靜寂。沒有了風聲,沒有了水聲。梅雨虹此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雨虹,雨虹。”文思尚一邊輕喚著她的名字,一邊伸出手臂,張開他的懷抱。梅雨虹猛然回過神,她迅速地伸出手,握住了文思尚那寬大溫暖有些粗糙的手。文思尚的身子僵了一下。 他搓著梅雨虹冰冷的手,喃喃地說“雨虹,你過得可好?”梅雨虹點點頭。 “三十年了,我在心中叫了無數遍的名字今天終于叫出口了。雨虹……。” 梅雨虹注視著文思尚,三十年前那個翩翩少年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紀。他已不再是那個瘦削的、重眉花眼的、朝氣蓬勃的小伙子。 這個中年男人身形高大,微胖,顯得成熟又穩重,歲月的蒼桑在他的額頭留下了皺紋。 皮膚黝黑,有些粗糙,眉毛較年輕時濃黑了些;他的眼睛不似當年那般清澈,卻燃燒著希望與熱情。他癡癡地注視著梅雨虹,似乎想要看過三十年,看到那個清秀白皙的妙齡女子。 “思尚,你好嗎?”梅雨虹不著痕跡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好,你呢?雨虹,你過得好嗎?” “普通的人過的就是普通的生活,我就是你看到的樣子。”她面容平靜,波瀾不驚。 他們慢慢地向前走著。風刮得緊,湖面上的波紋一層層向前趕去,著急忙慌的。廊橋上游客稀少,難得的清冷與安靜。 文思尚注視著梅雨虹,從見面起,他的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她。他把對她三十年的思念都融入這注視中。 三十年前,他還在部隊的時候,曾經寫信給她,那時候千般喜歡,萬般愛戀,寫在紙上不過是平淡的問候與家常。他曾把照片寄給她,他想她那般聰慧通透的女子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她沒有回應他,同樣也只是與他閑話家常。 他沒有直白地表達自己的心意,也許是因為驕傲,但更多的是因為膽怯,不管是什么原因,他最終失去了雨虹,這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女子。 時光如水,歲月如虹。 他走過荒涼,走過繁華,走過千山萬水,走到天涯海角,卻走不出對那個女子的思念。都說時間是最好的良藥,能醫治內心最大的傷痛,然而這劑良藥卻于他沒有任何用處。 他知道,這個女子刻在了他心里,融入了他的血肉,陪著他呼吸,伴著他心跳。    03  風愈刮愈烈,梅雨虹的頭不由自主地朝衣領里縮了縮。文思尚輕輕地拽了拽梅雨虹的衣袖。 “雨虹,我給你暖暖手吧。” 梅雨虹沒有說話,她把手倔強地插在自己的衣兜里,她低頭慢慢地走著,她不敢看他,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她怕他熾熱的眼神將自己融化,更怕自己強裝的鎮靜在他面前土崩瓦解。 那會兒在學校上學時,他于她而言和其他男生沒有什么不同。學校里,男女學生不敢說話,怕被扣上“談戀愛”的帽子。 那怕心里再喜歡,臉上都不敢有半分的表露。那時的她心思單純,沒有過分喜歡或厭惡的男孩,她只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跳出農門,然而這個夢想終是沒有實現。 畢業后,文思尚曾寫信給她,甚至還寄過照片,她也會回信給他,她天真地以為他們就是同學而且僅僅是同學,她搞不清楚男生給自己照片的含義,她甚至從來沒有直面過自己感情。 三十年后的今天,看到文思尚,她平靜的心湖蕩起一圈圈的漣漪,她渴望見到他,聽到他的聲音,甚至在剛才他握住她的手時候她渾身竟不由自主地顫抖。 她的手非常留戀他那寬大的掌心,她心中甚至跳出一個念頭,就這樣與他相依相攜共度余生。 她終于知道自己心中竟然隱藏了這樣一份感情。這種后知后覺讓她異常震驚,她找到了自己多年來對夫妻生活排斥的根源。她是個重感情的女子,她固執地認為性事是情事的延伸,是情到深處的自然而然,是愛到濃時的不能自已。 結婚二十多年來,她恪守婦道,相夫教子。然而在她內心深處,她是多么希望那個男孩能與她山盟海誓,白頭偕老。 “雨虹。”她猛地抬起頭,對上了文思尚赤誠的目光。 “太冷了,我們找個地方坐一坐,暖和一下吧。” 梅雨虹點點頭。她跟著文思尚來到一輛在她看來有些笨重的路虎車前,他打開車門。 “上去吧,有禮物送給你。” “她詫異地看著他,這是誰的車,你的?” 他抿著嘴笑了笑。上了車,她看到后排坐位上放著一捧鮮艷奪目的藍色妖姬。文思尚拿起花,鄭重地遞到她面前,“雨虹,送給你。” 她驚異地看著他,“思尚,你瘋了嗎,為這花你得跑多少趟摩的?” 文思尚笑了起來,笑容燦爛得像個孩子。 “雨虹,你真以為我現在就是個開摩的的?” 梅雨虹有些懵。 “二十多年前我的確是個開摩的的。”他把花放在她懷里。 99朵藍色妖姬,這是他堅定地要與她長相廝守。她的心一陣刺痛。她已是另一個男人的妻子,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她已經沒有了接受這束花的權利。她默默地將花放下,強忍著淚水抬頭看向窗外。 “雨虹。”他輕輕地扳過她的肩膀,讓她面對著他。他看到她眼底的潮濕、無奈和掙扎,他的心撕裂一般,自己苦盼三十年與她相見,卻給她帶來了痛苦和為難。 “思尚,我丈夫是個不錯的男人,我們有兩個孩子,是個還算幸福的家庭。說說你的情況吧。”她強裝笑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稍顯輕松些。 “二十多年前,家里介紹了一個,見面后,人家嫌我是開摩的的,沒成。”他訕訕地。“以后也沒遇到合適的,到現在為止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她心中升起一陣莫名的欣喜,他還是單身。可他單身又能怎樣呢,自己是有家有室的人啊!剛剛升起的希望瞬間破滅! “開了幾年摩的,攢了點錢,買了一輛車,搞客運,后來又陸續買了十來輛車,做了幾條線路,前幾年和朋友一起辦了個旅游公司。”他簡單平靜地敘說著往事。 “雨虹,你是唯一一個住在我心里的女人。幾十年來,從未變過。我曾經尋找過你,但毫無音訊,加之剛開始我也是艱難度日,不能給你我想給的生活,選擇了放棄,這個決定讓我失去了一生的幸福。雨虹,我多想與你一起讀書品茶,聽雨觀魚,踏雪賞梅。 這些年來,我走遍了名山大川,看盡了人間的美景,然而我的心卻孤獨無依,每每夜深人靜,我便在心里呼喚著你。我無數次地祈求上蒼讓我與你相見,也許是我的誠心感動了天地,我終于見到你了。雨虹,我的心意你可明白?” 梅雨虹已是淚眼婆娑。這個自己藏在心靈最深處男人向自己訴說心意表白心跡,這是她有生之年聽到最動聽的話語。    04  十幾年的寒窗苦讀并沒有給她帶來豐碩的成果。二十四五的年紀依然待字閨中,弟弟已經娶親,妹夫家也急著要人。 看著自己當前的境況,她心灰意冷,遠走他鄉。在工廠她認識了現在的老公,一個老實、木訥的男人。 他們的感情平淡如水,彼些說不上愛戀,只是兩不相厭。沒有花前月下,沒有海誓山盟,甚至沒有像樣的婚禮,扯了一張結婚證,她從此便嫁作人婦。 婚后的幾年,每每獨處時,她常常淚流滿面。她自始至終不明白,她,梅家頭生頭長的女兒,雖說不是沉魚落雁,卻也溫婉娟秀;雖說沒有金榜題名,卻也聰慧伶俐。這樣一個女孩兒,自己怎就隨便地糊涂地為自己選了這樣一個一世相依的人?父母怎就舍得如此寒酸地將女兒嫁出家門? 生活的重擔從此落在了肩頭,她曾也時不時地將那個男孩的照片拿出端祥,看著他站在樹下伸手欲折樹枝的調皮樣子,她心中五味雜沉,猜測著他的事業,猜測著他的家庭。 她倉促成家,一年后孩子出生,艱難困苦將她磨礪成一個粗糙強硬的女人。她失去了本真,她不再是那個清純溫柔、端莊嫻靜的小姑娘,她將柔弱的雙臂變成剛強的翅膀為孩子遮風擋雨。她何曾不想小鳥依人受盡呵護?然而她沒有,沒有人能為她披刑斬棘,沒有人能為她上山下海,她為當年的消極和隨便付出了一生的代價。 二十多年來,她守著沒有愛的婚姻,卻為孩子們筑起溫暖的巢穴,讓他們歡樂健康,讓他們無憂無慮。 看著文思尚熱烈的目光,她心痛不已,她多想應了他,與他朝夕相對,與他攜手天涯,不管他開摩的也好,辦公司也罷。她需要的是一個能與她心生共鳴,有共同語言的人。對于風花雪月,她向來是遲鈍的,然而這次,她明明白白地看清了自己的心。 他的那句話說出她內心的渴望:“讀書品茶,聽雨觀魚,踏雪賞梅”多好啊!不管貧窮與富貴起碼生活多姿多彩。然而命運弄人,當她明白過來時,他們卻再也無法走到一起,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他們生命的軌跡就像兩條平行線,這一世也許永遠都不會有交匯點。 “思尚,”她抓住他的手。語言有些晦澀,有些艱難。“對不起,我不能。” 她淚如雨下。“我不能背叛家庭,不能放下孩子。二十多年了,他們都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不能沒了他們。對不起,對不起……”她泣不成聲。 文思尚輕輕地將她攬在懷里,她溫熱的淚水打濕了他胸前的衣服,流進了他的心里。這是他預料的結果。他對她的品性太了解,他知道她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卻心存一絲僥幸。她如果真應了他,就不是那個心地純良的雨虹了。 淚沿著他的臉頰流下來,滴落在她的脖頸。這個剛強的男子,曾被生活的皮鞭抽打得鮮血淋漓,他都不曾掉過一滴淚。 今天,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他多想將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下,溫暖她,守她一生平安,護她一世康健。然而,在他認為自己能力的時候,他卻沒有了這個權利,他為自己失去這樣的權利肝腸寸斷!    05  電話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他接通。“你們先走吧,我機票已改簽,隨后就到。” 梅雨虹看了看時間,快五點了,她得走了,還要給女兒過生日呢。 文思尚握著她的手,“雨虹,再呆一會兒吧,一起吃個飯,分別后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呢。” 梅雨虹點點頭,又搖搖頭。她不想吃飯,不愿世俗的吵嚷打擾了這份難得的寧靜。 天蒙蒙黑的時候,梅雨虹說“我真得走了,今天女兒過生日呢。” “我送你回去吧,我想給孩子說聲‘生日快樂’。”他眼里閃爍著祈求,她胸口一震。 “不用了,我坐公交就好,我替孩子謝謝你。”說著她就打開車門,準備下車。 “雨虹,手機給我,給你存上電話。”梅雨虹依言。 他依依不舍地看著她消失在人流中。 梅雨虹坐上車,習慣性地將手插在衣兜,衣兜里竟然有封信。 “雨虹: 你知道我有多期待與你相見?千言萬語我竟然無從說起,感謝上蒼,能有這樣一個機會。我是多么后悔三十年前沒有直白我的心意,讓你我失之交臂。如今我雖孑然一身,卻再也無法擁有你。 你兒女繞膝,我怎能自私地破壞你的天倫之樂。這一世我們有緣無份,下一世我們一定不要錯過。我常常進廟焚香,求神保佑,愿來世與你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幾年前我父母先后離開人世,除了你,我此生再無牽掛,如果你有需要,哪怕天涯海角我都會出現在你面前,為你分憂解愁,反之,即使我近在咫尺也不會打擾于你。 隨信附上銀行卡一張,200萬,密碼是你的生日。 祝你幸福!” 梅雨虹的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她伏在腿上抽泣著。信中的每個字撞擊著她的心扉,滌蕩著她靈魂。 他苦盼三十年,卻細心地維護著她現世的尊嚴與幸福,他不想她被親人責難,不想她被世人恥笑,只求來世與她相依相隨。 來世,會有嗎?而她呢,殘忍地拒絕了他唯一的請求,去向孩子說聲“生日快樂”,他是多么渴望在這萬家團聚的日子里能感受到歡樂和喜慶。 這些年來,他經歷了多少凄風苦雨,承受了多少酸楚煎熬。他雖事業有成,卻沒有人同他分享,沒有人同他相伴。她憐惜這個孤獨、專情的男人,但她什么都做不了。 公交車在寒風中過了一站又一站,車上只剩下梅雨虹一個人。她眼睛紅腫,目光呆滯,坐在座位上一動也不動。司機提醒她已到了終點站,她驚醒了一般:“師傅,我可以再坐回到XX站嗎?”司機點點頭,她便刷了卡。 到家的時想天已經黑透了。屋子里充滿了歡聲笑語,男人用不滿的眼光瞅了瞅她,她低下頭,像犯了錯誤的孩子。 “就等你了。”男人語氣生硬地說。 她立即穿上圍裙,麻利地收拾好一切。 燭光、蛋糕、祝福、歡笑,所有的美好都在這一刻綻放。然而想到另一個人,她禁不住潸然淚下。女兒問她:“媽,怎么了?” “沒什么,媽是想到了二十年前的今天,你就像一個小天使一樣來到媽媽身邊,那樣瘦小,那樣柔弱,卻帶著希望,帶著歡樂,媽媽的生命從此有了意義,謝謝你,孩子。” “媽媽,謝謝您給了我生命,給了我溫暖幸福的生活!來世我還做您的女兒!”    06  夜深人靜,梅雨虹沒有一絲睡意。 三十年來,她的感情如一潭死水,沒有任何波瀾。可今天,她感覺心中流淌著一股暖流,這股暖流讓她的心活了起來,然而這活了的心卻是這般痛,痛到無以復加。一邊是等了自己三十年的情郎,一邊是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丈夫孩子,該如何抉擇?她不知道。 偶爾幾聲爆竹讓夜變得更加靜謐。丈夫和孩子們已經睡得很沉了。梅雨虹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三十年啦,她是不是該為自己活一回,她以后人生還會不會再有三十年?她得趁著現在享受愛與被愛,她要做回小女人,在他跟前呢喃、撒嬌;她要把頭放在他寬闊的胸前,她要把手插進他有力的臂彎;她要穿起雪白的婚紗,成為他最美的新娘;她要與他一起讀書品茶、聽雨觀魚、踏雪賞梅……她的面龐上竟浮現出嬌羞的笑容。 隔壁房間響動驚擾了她,兒子起來上廁所。 她立刻回過神來,剛才那些美麗的畫面蕩然無存。這個家離開她會怎么樣?孩子離開她會怎么樣?兒子正值青春期,這是孩子一生最關鍵的時期,沒有媽媽的呵護與管教,沒有家的溫暖與祥和,兒子還會是那個高大帥氣、活潑陽光的男孩嗎?他會被同學笑話,甚至看不起,他明媚的生活也許從此布上陰霾,他也許會因此走上歧途……想到這里她一個激靈。 在她和孩子之間她只能犧牲自己,她要對孩子負責任,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她不僅要他擁有健康的身體,更要他有健康的靈魂。 她心意已決。 “思尚,這一生注定是我負了你,我們來世再見。”她喃喃地說。 “叮咚……” 她打開手機。 “安全到達,晚安。”文思尚發來信息。 “晚安,來世相伴。”她回應。 她打開抽屜,從最低層取出一個帶鎖的硬皮本,這本子曾是他所贈,已有幾十年沒有打開了。 她拿出那枚最小的鑰匙,打開它,將信和銀行卡放進去準備上鎖,卻又取出那信,一個字一個字地再看了一遍,在信紙的右下角,她看到了她之前沒看到的一行小字: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她淚眼朦朧,喉頭哽咽。顫抖著雙手將信放好,重新上鎖,將本子緊緊地捂在胸口。 這是她此生最珍貴的回憶。 +10我喜歡


秀水石墨烯鞋墊開模切割廠台中梧棲皮革石墨烯鞋墊開模工廠批發商台中梧棲皮鞋石墨烯鞋墊開模工廠台中清水牛皮石墨烯鞋墊工廠
台中豐原石墨烯鞋墊代工廠批發商 秀水石墨烯鞋墊開模加工廠批發商 台中神岡SEBS石墨烯鞋墊鞋底開發OEM工廠台中豐原皮革石墨烯鞋墊工廠批發商 台中足弓石墨烯鞋墊工廠 彰化員林發泡鞋塾開發設計代工廠台中梧棲乳膠石墨烯鞋墊工廠 台中石墨烯鞋墊開模自創品牌設計工廠 台中梧棲3D石墨烯鞋墊製造代工廠鹿港足弓石墨烯鞋墊開模工廠 鹿港隱形增高石墨烯鞋墊開模工廠 台中潭子泡棉石墨烯鞋墊開發生產ODM工廠

arrow
arrow
    創作者介紹
    創作者 r63f7xs 的頭像
    r63f7xs

    張家慧全台服務推薦清單

    r63f7xs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